心河起落

一可

春天的小槿兰里，鹧鸪声声。许是天空一碧如洗，带来许多遐思……

我坐群山之中，赏鸟鸣，听风声，闻远处车声隆隆。许是寂寞，花开更加热烈，如春日送亲的烟火，檵木花开深沉浓烈，白与红。小儿惊呼，多像烟花。三月清酒一杯，挂山一串，香烛些许，供花果叩头，人始终还有来处，可追念，可前行。

一行人披麻戴孝，长子女于前列，鞭炮炸响里，一一跪谢。随风而逝的魂灵，借着儿女的孝心，深埋地底，长眠于后人内心。

这边的山，没有名贵树木，杉树、梧桐、香樟、青松、油茶……树下落叶，覆盖矮小灌木、荆棘、附生野藤蔓。乡野草木葱茏，虽杂乱，却不失蓬勃生机，年复一年。

总想匆匆结束这欲说还休的言语，奈何美景道不尽。比如春光，一首与春天有关的歌曲；空气中的松香和草花馨香；四脚欢快横过马路热情寻找伙伴的土狗；春日下干活的农民老伯，脱掉毛衣，擦干净闪烁着油光的汗珠。远处的青山黛蓝，多像儿时茅屋顶上烟囱里飘荡升腾的炊烟。山中素静，香樟树春分后经过惊雷与春风的呼唤，换下了旧衣，穿上了新绿，青翠欲滴，阳光下摇动，看着看着就走进了历史的影像里。那些择吉日、正衣冠、佩温玉的文人手植新绿，一手扶锄，最后系上红色丝带，祈愿美好生生不息。

其实，我只是为你而来。走过书香之门，脚步跨过开元通宝，循山而上。这不巍峨的小山包，是你一生的蹉跎。

从来不是鼠辈，生来倔强，经历沧桑，哪怕曾坠落于林，也眼望苍穹。旷野不是你的归宿，心寄家乡，锦衣玉食不如魂归故土。

走了千年，活了千年，在我们的课本里、笔墨下，在我们奔涌的血液中，字如其人，书为心书。

唐朝的马，你的石马，陪伴你，驻守家乡。

而我们的心河，因为你们，多么璀璨！